星期五, 六月 03, 2011

[Geekland]优生学,千钧一发,生物多样性

分子生物学的研究圣地冷泉港实验室在现在极富盛名,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自然就是冷泉港的一个招牌就是大名鼎鼎的Waston,DNA双螺旋的发现人之一,然而就是在Waston的书《DNA生命的秘密》当中自爆家辛,为我们展现了一段不光彩的历史,冷泉港的首任主任达文波特和钢铁大王卡内基的遗孀过从甚密,并从卡内基基金会申请到了研究基金,进行了声名狼藉的优生学研究。且慢,优生学?不就是让宝宝更聪明,神马胎教,神马不要吸烟,等等,没什么呀。这些优生学这个名词在现代社会重新取得意义,历史上的优生学可谓notori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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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普遍认为,伟大的进化论创立者达尔文的表兄弟高尔文是优生学eugenics的创立者,高尔文这个精力充沛的疯子,天才,干了很多事情,比如统计学,比如双胞胎的研究,优生学也许是他影响最大的一件事情了,因为统计学,双胞胎似乎都是为了优生这个目的而开展的。

随着进化论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同时伴随着地理大发现时代以来的各种“劣等民族”的发现,在主流学界逐渐出现了一种被称为是“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思想,也就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思潮。而这些最终就导致了eugenics的出现,别小看这个词,在20世纪开始的时候,这个词的魔力就像是现如今的DNA一样,也和历史上不同阶段的量子理论,相对论,也许还有进化论一样。可以看看下面这张图(via:wikipedia)

这张图是20世纪初有人绘制的一张表示当时“知识之树”的样子,树的根部是诸如遗传学,生物学,化学,物理学等等,树干的正中写着大大的eugenics,象征着树根的那些学科最终会汇集到优生学这个树干上面,而散发的树枝则代表着人类幸福的未来就构建在由优生学主导的各种应用上面。多么美好的未来啊。(这幅图我也是首先在Waston的书上面看到的)

在优生学的发源地英国,也许是由于英国人天生的“谦卑,保守,理性,不冲动”的天性指引下,只是在思想界被讨论的很多,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但是这种思潮输出之后,大受追捧,在整个欧洲大陆,除了荷兰(??,自由之都,哦耶)和英国之外,几乎所有的国家都通过了优生的法案,也就是禁止生育的法案。并最终导致纳粹的种族灭绝政策。

而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在美国人天真的实用主义影响下,在经过达文波特等人的大力引介之后,美国人民说干就干了起来,很多州都积极行动起来,从而在法律上允许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他/她们实行绝育手术。更让人惊异的是,有些州直到70年代才彻底废除了这种令人发指的法案。而受影响的人多达几十万,原因仅仅上因为他们在智力测试上表现过低,不知道这算不算“系统的灭绝”?

说到这里,不禁想起了有个有名的商业节目上一位炫耀自己高达167智商的女嘉宾,的确,人和人之间是有区别的,且不说评判的标准是否合适。但是以此来炫耀是绝对不好的,也是不应该的。

不过有人也许会说,为那些“低能儿”绝育也没什么不好啊,社会不必为他们消耗不必要的资源啊。不错,这就是我的一个同事的说辞,女同事的。首先,且不说多样性的原因,这个我后面会重点讲。我们说,只要是法律,就需要评判的标准和实际操作,也许有些所谓的“低能”只是因为她来自山区,没见过那么复杂的人,不善于言辞,或者没有经过那些所谓的逻辑上训练。法律,本质上代表着正义的一点一滴的胜利,是用来保护人民的,而不是限制人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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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点稍微沉重的话题,下来聊点轻松的吧,有这么一部文青提起来就会竖大拇指,“awesome”(用中文当然是牛叉了)的电影,千钧一发,号称是一部励志温情片(神马?你不知道,要么赶快回去补,要么你不是文青),讲的是在未来,Gene可以决定一切,不幸文森特是一个“自然人”,不是基因优化的人,被预言活不过30岁,心脏有缺陷,近视,不过文森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宇航员,要知道宇航员对身体和精神乃至情绪要求极高,对他这种人注定了命贱的人也只能在盖特卡(这部片子本来的名字就叫Gattaca ,本来想八一下,可惜没有找到,还望有人能告知神马意思)公司做做打扫卫生的工作了。不过,天不负苦心人,文森特终于在黑市找到了一个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份信息的人,注意这个时候,你的身份信息就是你的DNA了。在摆脱了谋杀的嫌疑之后,终于实现了飞向太空的愿望。

对这部片子的赞誉之词好像多半是一些,比如“人定胜天”,“扼住命运的喉咙”之类的说法,表达了对于科学对人的异化,以及对于生物技术比如克隆的恐惧等等,要知道98年正是人类基因组的破解前夕。可以说这部片子的立意很好,似乎也有一种所谓“终极关怀”在里面(通俗点说,也就是对人类心灵的关注等等)。可惜,我要说,这部片子对于Gene,或者说科学的恐惧的攻击很不给力,我个人的douban批语:

先天后天,Gene绝对重要,人的意志也绝对不是强过一切。我倒是更看好/愿意生物学的发展也会出现测不准原理一样的悖论,比如狂躁抑郁多才俊,Gays们要不是忙着寻找另一半,他们都是达芬奇了。

基本上,我会说,Gene可以决定的东西很多,比如 由单个Gene缺陷造成的疾病,或者在正常条件我们倾向于的重大疾病等等,注意,也就是说,家族病史可能昭示你的死亡原因,但是最终是否发病和你的生活习惯,环境息息相关,比如癌症或者心脑血管疾病。但是,要说Gene能够决定你是否成为宇航员,我不得不说,这太鬼扯了。

为什么呢?人类的Gene大约有3万个,其中像性情脾气,秉性,智力水平,等等,几乎可以肯定是由很多Gene相互协调作用的结果,这其间肯定是此消彼涨的关系,比如敏捷的人不太容易集中注意力,在某一方面强大的代价自然是另一方面的损失,像宇航员这种复杂的工作除了需要一定的先天条件之外,肯定还需要后天刻苦的训练才可以(当然也有走眼的时候啊:)。

所以我以为各种不同的Gene组合表示你可能适合不同的工作,也就是多样性的结果是因为多样性的环境造成的。如果从这个角度,比如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差,狂躁抑郁多才俊,当然,更八卦的看法在这里,一笑(其实是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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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终于讲到多样性了(生物多样性,基因多样性,思想多样性)。我们知道按照进化论的思想,进化的是因为变异的更好,也就是更适应环境的Gene能够有更大的机会遗传下来,而那些变坏的变异自然也就不能留诸后世。问题在于环境其实也在一直改变,也许刚刚变好的在改变了的环境之下毫无用处,更糟糕的就是也许还有副作用和严重的后果,最为人知包括地中海式贫血症,携带一个Gene的人对疟疾有着更好的抵抗力,而从父母双方都继承到表型的人则会罹患这种疾病,镰行红细胞贫血。当然从病者生存这本书当中我了解到更多,比如糖尿病是人们挺过冰河期的有力武器。

环境是Gene演化的动力,不过,很显然我们几乎无法预测未来的环境,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尽量保持更多的Gene,没准哪天需要的时候这些Gene就能用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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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人类的起源几乎可以毫无争议的是起源于非洲,有一本很棒的书出非洲记就提供了一副人类先祖征服五大洲的壮观路线图。不过我从Dawkinson先生的书祖先的故事当中得到了这一理论的跟新版本,多次出非洲记(Out of Africa Again and Again),这个故事是说我们现在所有的人都可以最终追溯到一个祖先的身上,夏娃。至于这个结论是怎么来的,我建议大家看书去吧,涉及到一些很复杂的统计学知识(说实话我也没太懂,不过知道结论就够了),不过以前看书的时候没有提到另外一个推论,就是群体中有80%的人会成为所有后代的祖先,也就是如果,10万年后,你的Gene还保留在世界上,那么有80%的人都是你的后代(有点粗略,大概是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10万年是否足够融合,应该是不要这么久)。

是啊,其实每一个出生的人都是胜利者,从多样性的角度而言,我们所能够做的就是尽量的在人类的,物种的Gene库中保留自己的那一份Gene,简单点说,你需要有一个后代至少:)这意味着毫无疑问你是生物学意义上的胜利者。现在不妨回过头来再看优生学的那段公案,我相信你应该有比较清楚的结论了。

最后,bagua一下Dawkinson的这本祖先的故事,非常好的一本书啊,怎么douban上看过的人好像不多,这里推荐一下。另外,这本书的写作方法也颇有华彩之处,按作者本人的说法,是模仿坎特伯雷故事集,依我个人贫乏的英美文学史/赏析知识来说,似乎英语世界里面除了钦定版圣经,就是这本也叫乔叟故事集的书是最有影响力的了。

以朝圣(寻找祖先)为主线,见插各个理论,非常的bagua,非常的有意思。其中还包括了我现在很偏好的达尔文意义上的性进化理论等等,只能有机会我再来八一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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